重新爱上
现在是9月23日凌晨1点05分。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开着夜灯陷入兴奋的失眠状态(因为晚上喝了浓茶),为什么喝浓茶呢,因为晚上和朋友吃了火锅想解解腻,壁画连天的我又回来了。嘿嘿。
所以这会是久违的一篇典型女大散文(女大真好,我想永远当吃冰淇淋的女大)。但这个愿望其实小小实现了一下——正如你们知道或不知道的,我继续在武大读研了,和武大以及武大这座城市的关系就像是某个国家的婚姻制度一样又签续了三年。
这当然是缘分但我不会这样说,因为过去的四年早已使我和武大及武汉从热恋变成平淡夫妻。毕业季的时候本校升学的同学真的有毕业的感觉吗?我怀疑这点。至少我没有,我在陪那些真的要离开这些地方的人制造毕业这一事件,是一个没有真情实感的群演。九月开学,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跟室友有天走在路上看着信操灯火辉煌的热闹,想起毕业季,2022年的春夏这里曾经每天都这么热闹,犯了伤感说:“好像他们才真正毕业了前进了,而我们依然留在原地。”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如果我像海明威一样只在巴黎过一段短暂而丰富的生活,大概也能感慨武大是一场流动的盛宴。但我要在这里七年。
没有不爱的意思,只是这时间长到,大部分时候你不能察觉到自己对它的爱。但我确实爱它。细说的话和其他武大人想必别无二致,它就是好,容不得其他人的贬低(自己人除外)。
说说武汉,更有意思了。今晚收到特别可爱的博后老师发的夜宵摊子照片,就是一堆人蹲坐在小板凳上把碗放大凳子上搁路边吃。怎么讲,武汉人吃东西的姿势是可以和白鹿原并列中国特色人文景观的。一直对武汉喜欢不起来,直到今年五月被另一个超级可爱的朋友安利了迟莉的《武汉故事》。真的,还没爱上武汉的人都给我读。
当时很庆幸我还有三年去认识这座城市,去爱它。所以说这是重新爱上,你与某人某物某地朝夕相处并且在可见的未来将延续这种绑定,但你突然爱上它或再次爱上它,好像所有平行宇宙的结局都指向它,好像你注定要爱它。
然后故事发生,我们只不过是一条条摇曳的线,在宇宙中画出痕迹,然后消失,痕迹淡去。这固然伤感,目前我依然没达到那么高的境界可以不喜不悲,我为之悲伤,我承认我们因时间受苦——因时间之矢不可辩驳的方向;因这样绝情的东西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出无限光彩,那些美丽的时刻像流弹一样把我撕开,寿比昙花,余下的日子却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白白蒸发掉。
但还是要爱,要珍惜时间,珍惜眼前人,惜取眼前景。最近读完《悉达多》,姜乙翻译的真美,书的核心思想我说不清楚(说清楚了就是它作为禅宗类文化作品水平不够),谨以一段话与诸君分享并以此结尾:
我听便灵魂与肉体的安排, 去经历罪孽,追逐肉欲和财富, 去贪慕虚荣,以陷入最羞耻的绝望, 以学会放弃挣扎,学会热爱世界。我不再将这个世界与我所期待的, 塑造的圆满世界比照, 而是接受这个世界, 爱它,属于它。
爱它,属于它。
就是这样。
晚安。